三访桑园|何文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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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嘉靖年间,直隶常州府江阴县人何君达,在山东为提学副使,生一子,名文秀,字东桥。后何被严嵩所诬,抄家灭门,唯文秀逃出,流落江湖以唱道情度日。一日,卖唱至苏州王阁老府花园附近,小姐王兰英闻其歌声动听而邀唱,见何人品不凡,才高识博,私订终身,并相约于深夜入园赠银,促其赶考。何如约而往,被王阁老撞见,大怒,即命家人将文秀、兰英纳入
麻袋,投于河中。幸得王夫人买通艄翁,获救逃生。王、何在舟中草草成婚,逃往浙江海宁,借张棠家房屋暂住。
张棠系当地一霸,见兰英美貌,前往调戏。兰英不从,张便诓何归家,劝饮使醉,并手杀婢女而诬陷文秀。王知县受贿,将文秀屈打成招,又暗嘱狱官谋杀之。狱官王德不忍,将另一死囚替代,同时认文秀为义子,释其逃生。
王兰英在海宁营救文秀不得,孤苦无靠,幸得邻居卖豆腐老妪杨妈妈相助,遂认为干娘,相依为生。杨有一子,名文宝,撑船为业。张棠误当文秀已死,屡来强取兰英,均被杨妈妈设计阻挡而未逞。一次因无法逃躲,便由杨妈妈自行代嫁去张棠家,乘机大大地羞辱和戏弄了他一番。事后为避祸,便迁至九里桑园杨柳村居住。
三年后,何文秀得中状元,被封为浙江巡抚。出京时舟抵海宁,即登岸微服私访,来至杨柳村,邂逅妻子王兰英。兰英误以为对方是鬼,惊叫逃走。何再度夜访杨柳村,见妻正祭灵哭夫,但因兰英仍疑其为鬼魂出现而未得相会。何无奈又作三访,找见杨妈妈,以替兰英算命为契机而代写诉状,并留诗示意:巡抚即文秀也。次日,兰英击鼓告状,何立准词状,设计捉拿张棠,立地问斩。自此夫妻相会,同时接来王德、杨妈妈供养千年。(谢鸣)
【考略】
据《远山堂曲品》云,此故事见诸于明人李阳春所作之《凤簪记》。另有心一山人所作传奇《何文秀玉钗记》(又名《两重恩》》,《曲海总目提要》及其《补编》中黄文旸云:“本小说、弹词而作”,“何文秀遇金、琼二女,皆以玉钗作合,故名。剧因王鼎以子代秀,复教育成其名,故又曰《两重恩》也。”其人物名字有同又有异。另据《今乐考证》载,宝卷有《何文秀》,又名《四喜》或《恩怨》;花部剧目则有《张棠抢亲》、《何文秀私行算命》。
锡剧按照自身的演出特点和需要,从宝卷和花部中吸收了不少养料。如在《张棠抢亲》的基础上,发展和丰富了彩旦杨妈妈的戏,构成了富有锡剧表演特色的折子戏《杨妈妈代嫁》;在《王兰英祭夫》的基础上,加强了小旦小生的演唱技艺,构成了富于剧种特色的《三访桑园》这折戏。
锡剧本与弹词本很有不同,如删除了何文秀好色爱赌,在南京鸳鸯巷冶游不归,直至金尽被逐的情节;何君达(文秀父)原与山东陈练有家仇旧恨,相互寻衅报复,在锡剧本中则改成何被严嵩所害,破家灭门,致使文秀流落江湖唱道情,使戏更集中精炼一些;狱官王鼎(锡剧本改为王德)以自己的疯子王安代死,锡剧本改为以死囚代死;等等。
【附记】
各班社均搬演过此剧。一九二八年前后,常锡文戏时期即有演出。锡帮的周耀山、汪兴宝、王宝卿(后改唱南方戏)等均扮演过何文秀,李庭秀、过昭容、严绍祥等均扮演过王兰英,袁老二扮演过杨妈妈,在上海“大世界”和楼外楼茶园等地演出。常帮在“小世界”演此剧的阵容是:张根海演何文秀,周小卿演王兰英,黄云泉演杨妈妈,卞和尚演张棠;在上海西门太平桥春香楼演出此剧的阵容是:吴梅良演何文秀,白玉秀演王兰英,梅金海演张棠。
一九五三年,江苏省锡剧团谢鸣整理过折子戏《三访桑园》。一九八○年,金坛县锡剧团曾据越剧本《何文秀》演出过,其中情节和锡剧有异。一九八一年,谢鸣、薛明合作整理的《三访杨柳村》,由无锡县锡剧团演出。